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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鬧鬼合租房裏的眼疾美人(十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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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鬧鬼合租房裏的眼疾美人(十六)

小人妻要醒了。

這意味著,男人的臉會被再次看到。

男人身份特殊,此行便是來解決這個麻煩,可他卻沒有想到,他會被迷成這樣。

看到小人妻的睫毛顫動,他第一反應竟不是逃跑,也不是將對方解決掉。

而是伸手理了理被雨衣壓得有些雜亂的頭發。

像第一次與心上人約會那般,精心打理自己的形象,連頭發絲弧度都沒有錯過。

身上淋了雨、爬了水管,男人身上難免沾惹上潮濕氣息與濕潤的青草泥土味。

他有些懊悔。

不應該爬水管的。

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,像一只被暴風雨淋過的流浪狗。

床頭櫃照片中,小男生睜開眼,模樣清麗明艷,一雙眼睛亮晶晶的。

男人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床上的他。

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……

虞藻緩緩睜開眼,卻因賴床、困意仍在,重新閉上眼皮。

他醒了,但沒完全醒。

膝蓋周圍有些濕黏,又有些紮,好像誰的頭發正抵著他的皮膚。

虞藻推著對方腦袋,胡亂哼哼道:“耶耶不準蹭我。”

他明明知道這不是耶耶的狗毛,故意喊對方“耶耶”,明顯存在惡作劇的心思。

可惜男人不知道。

他不知道在無形中,他被隱喻成一條狗,還是故意的。

男人只是想,耶耶?那個老實巴交的保安,居然叫耶耶?

真是一言難盡。

那五大三粗的憨厚黝黑樣兒,居然叫這麽可愛的名字。

又一臉羨慕。

如果小人妻也能叫叫他的名字,那該多好……

虞藻推了推男人的腦袋,沒推動,不過他也沒用多大勁兒。

手掌從推的動作改為摸,像摸耶耶狗頭那樣,摸著男人的頭頂。他自顧自道:“喔,不是耶耶。”

“耶耶被帶出去遛了。”

唇角微妙地翹起一點兒,帶著惡作劇的弧度。

男人這才反應過來,原來耶耶是條狗。

居然把他當狗?

男人覺得好笑,他這輩子第一次被當狗。

居然還挺爽的。

疏密睫毛晃動。

這次,小人妻似乎真要睜開眼了。

男人的情緒變得極度緊張,心跳失衡到一個驚人的頻率。

看到對方緩緩睜開眼睛,露出一雙烏黑濕潤的眼睛,心臟瞬間被狠狠攥緊,瞳孔跟著放大。

預料中的畫面沒有發生。

小人妻見到陌生的他,並未受到驚嚇,更沒有做出驚恐的反應。

而是穿著細吊帶裙,黏糊糊地鉆進他的懷裏。

軟綿綿的身軀一觸即分,沒等男人回神,便聽到一聲混著鼻音的軟糯嗓音:“你身上怎麽濕濕的?”

剛睡醒的虞藻喜歡粘著人不放,親親抱抱都可以,最喜歡在滾燙的懷裏蹭來蹭去。

但他又有起床氣。二者結合起來,叫人十分無奈。

陳遲卻很喜歡他的小脾氣。

和從前任何一次一樣,虞藻睡醒後鉆進陳遲懷裏,正準備撒撒嬌、抱一抱,結果挨到冰冷濕潤的觸感。

全是水。

他趕忙離開,嗅覺敏銳的他眉尖微皺,鼻翼翕動一陣後,神色陡然冷下。

“房間裏怎麽這麽臟?”

他聞到很多亂七八糟的味道。

可原本房間裏香噴噴的,都是他身上的軟膩甜香。

如今陽臺打開,外頭亂七八糟的味道隨著狂風暴雨灌入,冰涼又潮濕的氣息中,混入怪異的泥土味。

虞藻氣得不輕。

他仔仔細細地嗅了嗅四周,這股味道愈發古怪陌生,剛剛觸摸到的肌肉很熟悉,特別大塊且硬邦邦。

和陳遲健壯臌脹、硬塊似的肌肉一樣。

他冷著小臉,他可沒冤枉人

虞藻是愛幹凈的小男生,一起床,來不及粘人,起床勁兒先犯。

小巧挺翹的鼻尖皺得粉紅,身側拳頭緊握,像恨不得給男人邦邦兩拳,以解心頭之恨。

男人這才發現,小人妻的眼睛濕潤明亮、黑白分明,但看人時如隔一層紗霧,始終無法聚焦。

甚至連兇巴巴算賬時,都看錯了方向。

他……看不見嗎?男人神色微楞。

怎麽會這麽巧。

男人來不及多加思考,瞧見小男生愈發慍怒的面龐,嘴巴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:“我今天工作太想你,所以趕著回來,身上淋了一身雨。”

虞藻不聽,他兇兇地抖著眉毛:“地板肯定都是水,我都不能下床了,我會摔倒,我會很痛”

男人忙道:“我現在去拖地……”

虞藻:“地板很難拖幹凈”

虞藻擺明了要胡攪蠻纏,他也沒想男人真怎麽樣,只要順著他的意哄哄他就可以。

他只是單純想發發小脾氣,再被哄兩聲。

可惜男人沒有相關經驗,他如臨大敵、如芒在背,焦頭爛額地想著解決的法子。

又或許他真的有天賦,他深思熟慮片刻:“我用抹布擦,可以嗎?”

“我用抹布一點點擦地板,保證把每個角落裏的雨水都擦幹凈,不會讓你踩到,也不會讓你摔倒。”

男人第一次說這麽長的句子。

虞藻眉尖微皺。

聲音怎麽有點不一樣?

但肌肉是一樣的……一樣硬邦邦。

“等等。”虞藻繃著臉蛋,“手伸過來。”

男人雖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,但伸手的動作十分爽快。

他一臉縱容與寵愛,他的小妻子真漂亮,連發小脾氣的樣子都這麽可愛。

柔軟溫熱的手指在手臂上滑行,袖口被撩了起來,沒有一點阻礙,他們的肌膚觸碰在一起。

男人正享受此刻的溫存,耳邊傳來困惑聲響:“你的傷口呢?”

男人臉色一僵。虞藻繼續摸,口中嘀咕,“這裏原來有一個很深的傷口,傷口怎麽不見啦?”

“不是這只手。”

男人鎮定自若地收回手,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。

對準手臂、方才虞藻觸摸的位置,他毫不猶豫劃下深深一道,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,鮮血無聲墜落在地。

匕首直直插進血肉,男人皺了皺眉。

還不夠深。

他不記得保安手臂上的傷口,所以無法完美覆刻,不過按小妻子這話,傷口一定很深。

手指抵住匕首底端,重重地往下摁。他面色慘白,面對劇痛卻面不改色,只有呼吸微微淩亂。

一點兒痛哼都沒有溢出。

男人拔出匕首,將這只手遞了過去:“是這只手,小zao。”

他記得保安與小妻子通話時,喊的是這個名字。他聲音微弱,“你再摸摸。”

虞藻摸了摸,果然摸到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,但濃郁的血腥味以及手下濕粘的觸感,讓他面色大變:“怎麽這麽多血?”

“不是血,是被雨淋的。”男人學著老實人的憨厚言語,笨拙地說謊。

他曾經學過模仿聲線,刻意壓低聲音以及調整聲線後,聽起來還真挺像一回事的。

“騙人。”淋雨怎麽可能會有血腥味呢?虞藻問,“是不是展覽現場出了事,有壞人搶劫嗎?”

珠寶展覽上的珠寶首飾價值不菲,為了巨額利益鋌而走險,是常有的事。

盡管現在是法治社會,但仍有不少只要錢才不要命的亡命之徒。

虞藻雖然壞,也愛耍小脾氣,但膽小的他很怕這種壞蛋罪犯。

眼睛因睜大而有些圓潤,濕漉漉的眼底充滿毫不掩飾的驚懼與厭惡。

男人僵了僵,他“嗯”了一聲。

絕對不能被小妻子發現他的真實身份。

虞藻兇兇地罵:“這群人真壞”

老實人平時照顧他這麽辛苦,怎麽上班還被欺負?

不過虞藻也只敢過過嘴癮,罵罵這群壞蛋。

真讓他做點什麽,比如讓他幫忙出頭,給他一百萬個膽子他都不敢。

“抱歉,小zao,我不告訴你,就是不想讓你擔心。”男人低下頭,滾燙的大掌輕輕搭在虞藻的肩頭,他一臉沈醉地將小妻子摟進懷裏。

不忘模仿老實人的音色,“可我還是讓你擔心了。”

“算了,你別拖地了。等會等耶耶回來,讓齊煜明拖地。”虞藻又說,“你瞧你,痛得聲音都變啞了。”

齊煜明又是什麽東西?

男人煩躁地扯了扯唇角,這個房子裏還有別的男人嗎?

不行,他最多只能接受一條狗,多了不行。

不對,房子裏還有別人?這些“別人”什麽時候回家?又和他的小妻子是什麽關系?

等“別人”回到家中,他們打上照面,他的謊言根本站不住腳,他和老實人一點都不像……

男人咬緊牙關,可惜整容還有恢覆期,不然的話,他可以馬上去整成老實人的樣子。

再順便改個名。

“不管怎麽樣,房間還是要打掃的。”男人露出賢惠的一面,他溫聲道,“小zao,而且麻煩別人不好,我能做的事,不需要別的男人來。”

虞藻點點頭:“也有道理。”

他好像使喚齊煜明成習慣了,忘了他們根本不熟。

想起憤怒值,他神色憂愁。

最近他沒註意刷,可瞧了瞧齊煜明的憤怒值,在他沒有註意到的情況下,竟然增加了20不止。

可他什麽都沒幹呀?

男人松開虞藻:“我馬上打掃房間,對了小zao。”

他不經意地打聽消息,“小齊他們什麽時候回來?”

虞藻老老實實回答:“齊煜明今天好像有很多課,所以把耶耶一起帶去學校,遛完狗再回來。至於薄寒的話,我也不清楚,他最近應該很忙吧?搞互聯網的都是大忙人。”

0926:【……】

這串省略號什麽意思?

虞藻困惑:“我說得不夠詳細嗎?”

0926:【沒。】

就是太詳細了。

男人松了一口氣。

還好。還好這群人回來得晚,他有充足時間。

不過……這個房子是合租房嗎?這該死的鄉巴佬,居然讓他的小妻子住合租房?

還都是男人。

不對,不是男人也不行。

男的女的是人是鬼都不行。

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,男人正要去洗抹布,床上的小男生躺回被窩,指著陽臺含糊不清地說了聲:“記得戴防水手套。”

男人一臉幸福。

小妻子好愛他。

知道他手受傷,還讓他戴防水手套,生怕他的傷口沾水感染發炎。

男人溫聲道:“好,小zao,你再躺躺。等我拖完地,我抱你去洗漱。”

虞藻起床氣又犯,他兇巴巴地繃著小臉:“以前手腳那麽麻利,今天怎麽這麽啰嗦”

男人趕忙開始拖地,不願輸給以前的“他”。

上門解決死者妻子的冷酷殺手,如今熟練地臺上防水手套,雙膝跪在地面,仿佛伺候小皇帝的奴仆,用抹布擦著地板。

想到地面被小妻子踩過,男人一臉幸福。

男人回頭看了一眼,他的小妻子趴在床上,一雙圓潤飽滿的小腿高高翹起,在半空中微微搖晃。

足尖粉嫩、皮膚白皙,像嬌養在城堡裏的小王子。

男人目露憐惜。

他第一次產生,想做個好人的想法。

這麽漂亮的小美人,眼睛瞧不見,還沒了老公,不知不覺成了可憐的小寡夫。

真讓人心疼。

那就讓他代替死去的老公,成為小寡夫的新老公吧。

……

男人這才知道,他的小妻子叫虞藻。

名字真好聽。

他想抱虞藻去洗漱,虞藻卻嫌棄地撇撇嘴,嫌棄他身上都是雨水的味道。

盡管穿了雨衣、做了多層防護,滂沱雨勢下,男人裏面的連帽衫無法避免被雨水打濕。

虞藻單獨去衛生間沖澡,趁這個機會,男人在陽臺沖了一個簡單的冷水澡。

洗去身上的怪異氣息與血腥味。

再換上男主人的服裝。

一想到要穿別人穿過的衣服,還是情敵的衣服,男人十分不爽,但還是忍忍吧……他的小妻子眼睛瞧不見,嗅覺十分敏銳。

保險起見,還是穿老實人的衣服吧。

男人已經開始幻想,日後穿上圍裙、做家庭煮夫,全心全意照顧小妻子的畫面。

雖然他不會做飯,但他可以學。

男人在衛生間門口等待片刻,虞藻剛推開門,就被迎面抱了起來。

“寶貝,還沒洗漱吧?老公幫你洗漱。”

虞藻楞了楞。

陳遲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白了?他小聲嘀咕道:“亂喊什麽呀……”

男人笑著反問:“小藻不是我的寶貝嗎?”

虞藻摟著男人脖子,軟乎乎的頰肉輕輕蹭了蹭男人的頸窩。果不其然,嗅到熟悉的味道。

唇角高高翹起,驕矜的小臉帶著幾分得意:“那我當然是寶貝了”

男人胸口泛開細細密密的暖流。

真幸福啊。

有老婆的感覺。

一通電話打了過來。

男人露出有些煩躁的表情。

為什麽總有人打擾他和他老婆溫存?

虞藻坐在沙發上,接受男人的投餵。

手機鈴聲響起、掛斷,多次後,男人直接把手機關靜音。

虞藻眨了眨眼睛:“你不接電話嗎?”

“小藻想我接嗎?”男人非要這麽問,似乎要彰顯出他是持證上崗的、經得起考驗的妻奴一樣。

虞藻隨口道:“接吧。給你打那麽多電話,說不定有急事。”

現在時間還早,陳遲卻早早下班,多半因為手臂上的工傷。

萬一對方是公司裏的人,要與陳遲談談工傷方面的事呢?

這個電話還是接吧。

“不過你去遠點的地方接,我等會要看電視。”虞藻擡起小臉,“你打電話的話,我聽不清。”

他“看”電視,只能用聽的。

若是一旁有人打電話,肯定會影響“看”電視的效果。

男人溫柔地摸摸他的頭:“好,老婆,你等我回來。”

頭頂殘餘滾燙的觸感。

虞藻怔了怔,陳遲怎麽突然喊他老婆了?

男人在玄關彎腰,準備穿雙鞋子,卻驀地發現,他是爬水管進來的。

這裏根本沒他的鞋子。

男人隨便挑了一雙拖鞋,手機屏幕再度響起來電提醒。

他煩躁地瞇了瞇眼,小心翼翼開門、關閉,按下接通的那一瞬間,神色與語氣不耐到了極點。

“有事?”

“你他媽的給我下來”

對方怒不可遏,本就不好的脾氣壓抑到了極點,“你到底在上面幹什麽磨磨蹭蹭的?人解決沒有,解決完趕緊下來,別浪費時間。”

男人:“我不會下來的,我要陪我老婆。”

“……”對面靜默片刻,旋即困惑道,“封景,你什麽時候結的婚?”據他所知,封景從小到大戀愛都沒談過。

又是從哪兒冒出的老婆?

封景道:“喜酒和婚禮都會補,不過這是之後的事了。封洋,之後見到人記得喊嫂子……算了還是別見了,我怕你覬覦你嫂子。”

電話的另一頭,老舊的貨車上,封洋的眉頭狠狠一跳。他再一次問:“你哪來的老婆?你不是去解決保安妻子的,你……”

他突然明白過來。

封景不會把人家老婆給占了吧?

封洋從小就知道他這哥哥不是個好東西,但也沒想到能混賬成這樣。

他扣緊方向盤,深呼吸一口氣,冷冷道:“你不下來是吧?行,我上來。”

“你不動手,我來。”

封景不悅道:“你來幹什麽?我不歡迎你的加入。這一家子有我和我老婆就夠了,你很多餘。”

封洋重重吐出一口氣,試圖喚回對方僅存不多的理智:“我們長一樣,你被看到了,我不想因為你露餡。明白嗎?這個人必須解決掉,不然會很麻煩。”

封景:“我要和他結婚。”

封洋:“……?”

封景:“你知道嗎?我們還養了一只狗,狗狗叫耶耶。我老婆取的名,好可愛。”

封洋:“那不是你老婆。”

“不是我的,難道是你的?”

“別碰你嫂子。”封景淡淡道,“不然,別怪我翻臉。”

“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了?”封洋忍無可忍,“你別再像個蠢狗一樣發情了我們要馬上離開,明白什麽叫馬上嗎?還有,你不是不知道森和小區這裏……”

封景:“就是因為知道,我才要留下來。”

他語氣低沈,帶著繾綣的憐愛,“我老婆這麽脆弱瘦小,離了我根本沒辦法活。我必須留在他身邊,為他洗手作羹湯。”

封洋久久沒有說話。

半晌,他才憋出一句:“你真是個傻逼。”

……

客廳。

虞藻躺在沙發上,邊聽綜藝節目邊哼哼。

剛睡醒不久的他,性子驕縱又粘人,在沙發上躺著時,小臉時不時埋進枕頭裏拱拱蹭蹭,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。0926:【……】

但其實已經睡了約十二個小時。

“什麽意思?嫌我貪睡?”虞藻也不拱蹭了,他緩緩坐直身,緊繃著小臉解釋,“我要睡滿12個小時,不然根本睡不飽。而且這不是很正常嗎?”

0926:【嗯,正常。】

他哪敢說不正常,【你還在長身體,多睡睡。】

虞藻皺了皺鼻尖,有點無語:“我這個年紀不會長身體了。”

又期待地嘀咕,“不過要是能再長高點就好了。”

虞藻是南方人,176cm的凈身高在南方南興中不算矮。

但不知道為什麽,他遇到的人都跟打了激素似的,個個身高直逼190cm,188cm似乎成為標配。

只有他一個小矮子。

還特別瘦。

虞藻毫無設防地躺回沙發上,衣服下擺自然卷起一點兒,露出一小截柔軟纖細的腰身。

渾然不知危險正在靠近。

謝珩咬了咬牙,真是個笨蛋

他提醒那麽多次,虞藻還跟個小傻貓似的,在這裏蜷縮著身體拱來拱去。

之前也是。

他喊虞藻起床,夢境中、現實裏,他能做的都做了,可虞藻因為貪睡,就是哼哼唧唧的不肯起來。

謝珩一直不想嚇到虞藻。

他知道虞藻膽小,所以最多只敢偷偷摸摸他的小腳,又或者趁虞藻睡著時,聞一聞虞藻身上的味道。

只是這樣的程度,虞藻都會敏銳地察覺,又被嚇到。

不該敏銳的時候那麽警覺,該警覺的時候,遲鈍得不像話。

居然還認錯了老公。

森和小區有大大小小的鬼魂,他們熱衷於嚇人,更喜歡看到居民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模樣。

謝珩不想嚇虞藻,但如今,他必須使出點非常手段。

謝珩打算把虞藻弄回房間,方才那人沒有房間鑰匙,只要房門鎖上,除非對方強行破門,應該可以再撐一段時間。

薄寒和齊煜明在趕回來的路上。

“大哥,你必須救救小藻啊”老實巴交的聲音混著焦急,“小藻單純,很容易被騙。這個男人很快會回來……”

謝珩:“閉嘴不是你讓我別嚇他?”

“還有,我剛剛救你花了不少心思,你別在這裏指手畫腳。”

要不是為了保住陳遲的魂,謝珩也不會耗費這麽多能量。

陳遲訥訥道:“那也沒辦法啊……小藻膽小,如果你直接嚇他,他肯定會哭的。”

謝珩煩躁地扯了扯頭發。

他也不是真想救陳遲。

謝珩承認,他存在私心。

陳遲是虞藻的正牌男友,而他的確對虞藻動了歪心思。

謝珩在陳遲的軀體上打了標記。

只要再過一段時間,謝珩就能徹底取代陳遲,成為虞藻的正牌男友。

誰知道意外先一步而來,陳遲身亡。他看中的軀體沒了,成為虞藻老公的夢也碎了。

又因為這個標記,陳遲的魂魄與他綁定。

等謝珩能量稍微恢覆,找到新的軀體,他被迫與陳遲一體雙魂。

真他媽的煩人

不過好又好在,謝珩也能借這個機會,稍微親近一下虞藻……

前提是,虞藻沒有被殺害。

謝珩冷冷警告:“我最後說一次,別打斷我的思路。想讓我老婆活著,你就閉嘴。”

陳遲本不想說話,但這一刻他不得不糾正:“小藻是我的老婆。”

謝珩懶得理他。

謝珩打算強行把虞藻抓進房間,再把門鎖上。

大掌牢牢抓住圓潤粉白的肩頭,想將虞藻提起來,但他剛剛耗費太多能量,失敗了。

對虞藻而言,他感覺到一股冰冰涼涼的觸感落在肩頭。

虞藻小臉迷茫,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冷?

他將手放在肩膀上,忽的碰到什麽冰冷滑膩的觸感,他趕緊將手縮回來,像碰到什麽臟東西一般,小口小口吹著手心。

好冰……虞藻郁悶地嘀咕。

謝珩也楞了楞,好軟……

虞藻郁悶地抖了抖肩膀,想把肩頭冰冷的觸感甩開,可這股冰冰涼涼的觸感像蛇類攀附上來似的,使他的肌膚愈發冰涼。

兩個粉潤的肩頭被透明的大掌握住,指腹隔著衣服磨蹭。

虞藻感覺到有人在揉他,幾乎以為自己出現幻覺。

他急忙抓過一邊的手機,想要起身,卻被摁回沙發上。

不長不短的額發朝後散落,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,與驚慌失措、卻顯得無神的眼睛。

滿臉無助。

謝珩癡迷地盯著虞藻的臉。

他忽視耳邊咆哮著的陳遲的聲音,緩緩俯過身,腰間的流蘇自然垂落,滑進略微分開的雪白腿縫之間。

腿心傳來突兀的冰涼觸感,像一塊冰冷的硬石頭貼住細嫩的軟膚。

虞藻腦袋一片空白,他驚叫了一聲,小臉浮起一層漂亮的薄粉。

無神的眼睛浮起淚蒙蒙的水光。

他的眼睛瞧不見,未知給他帶來極大的恐慌感。

又哆哆嗦嗦伸著小手去摸,可惜什麽都沒摸著。

然而冰冷徹骨的觸感尤其明顯。

撞鬼了嗎?

這個世界真的有鬼?

在謝珩的視角,漂亮的小男生在他眼皮子下並攏膝蓋,驚慌失措,好像受了欺負。

虞藻想逃跑,可剛挪動許些,就被抓住腳踝拖了回來。

衣服被沙發卷得上跑,幅度很大,連帶謝珩的動作都頓了幾頓。

他很白,稍微有點顏色都很明顯。像一顆青澀的果實,待人采擷、誘人品嘗。

好似只需要細細品嘗,就會變得熟透飽滿,嘗到香甜可口的果汁汁水。

謝珩來不及欣賞。

他得速戰速決,把虞藻帶到房間裏,再上個鎖。

以他目前的能量,最多只能做完這些。

恰好,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。

虞藻顧不上對方是誰,急忙按下接聽,並委屈地哭訴:“有、有人摸我”

霍斯言聞聲面色大變,可他看不清屏幕。

視頻晃動了幾秒。

隨後大片的白撞入眼底。

霍斯言微微楞身。

鏡頭從緊緊並起、哆嗦的一雙腿,雪白而富有肉感的腿根因恐懼而顫出肉弧,鏡頭慢慢上移,兩側下凹的腰身纖細得不堪一握。

虞藻雙手捏著手機,將手機舉到鎖骨上方一點兒。

小巧暈粉的可愛圓圓毫無阻礙地暴露在空氣下。

視野中,鏡頭裏。

霍斯言的神色一瞬變得微妙。

他喉結滑動數次,體溫變得火熱,一出聲,聲音嘶啞無比:“哪有別人?”

鏡頭裏確實沒有別人。

虞藻迷茫了一瞬,他看不見,但他就是能感覺到,他身上有人。

他哆哆嗦嗦,眼尾洇著淚水,尾音帶著哭腔:“就是有人摸我,一直在……在摸。”

門口傳來微妙的動靜,虞藻像等來救星,快速擡起小腦袋。

謝珩卻面色大變。

回來的不是齊煜明與薄寒……而是虞藻正要躲避的男人。

不對。

聽聲音,有兩個?

封洋直接找上門來,他冷硬著一張臉,心意已決。

他一定要解決了這個禍患。

封景在一旁阻攔,又怕在小妻子面前暴露身份,小心謹慎的他自然抵不過無所顧忌的封洋。

“砰”的一聲門被強行撞開,在封景面色鐵青的神色中,封洋一掃客廳。

最先看到一只翹起的、微微哆嗦的粉嫩足尖。

封洋恍神了一瞬,情不自禁靠近。

繼而看到一張明麗動人、直擊內心的臉。

腳步停下。

身側手指猛地抖動。

封洋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,心底卻翻起驚濤駭浪。

封景沒說,他口中的“小妻子”長這麽漂亮啊……

他們還沒來得及做點什麽,門口傳來腳步聲,以及困惑的聲響。

齊煜明牽著一條薩摩耶,目露戒備:“你們是誰?怎麽會有房子的鑰匙?”

封洋與封景同時面色微變。

齊煜明的眼神愈發銳利。

氣氛緊繃的室內,倏地傳來一聲微妙暧昧的聲響。

“嗚……”

他們不約而同看了過去。

沙發上的小男生,正仰躺在上方,天生清麗的他,如今發絲淩亂、眼睛濕紅,一雙腿又細又長,骨肉勻停,可憐兮兮地緊攏著。

平坦的胸脯微微起伏、溢出類似哭腔的鼻音。

忽的,虞藻緊閉的膝蓋朝兩側分開,精致的膝蓋帶著點羞怯的粉色。

他夾著腿嗚嗚地叫,輕咬下唇,腳趾微微蜷起。

腰後向上拱起,柔韌性極好的腰身形成一個拱橋一般的弧度。

像有一只大掌扣在腰後,要將他抱起來似的。

但沙發上只有虞藻,其餘什麽都沒有。

也正是這時。

下凹的腰身兩側,突兀出現兩枚緋紅的指印。

房間裏的男人面色驟冷。

有看不見的臟東西,在他們眼皮子底下,玩弄了可憐無助的小人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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